学习强国征文之匆匆那”年“--鹤壁技师学院陈平
匆匆那“年”
鹤壁技师学院 陈平
岁月的年轮打磨着我曾年少的青春,往昔的烙印在时间的冲刷下慢慢地模糊。然而在我走向前方的过程中,有些东西却一直在原地停留,任风雨剥蚀,一些当初的记忆,却丝毫不曾改变——那便是故乡的“年”。
“有钱没钱,回家过年。”春节是我们中国最隆重的节日,中国人无论走到哪里,都忘不了过年,它寄托着新年的希望和家庭的团圆!
对我而言,生命里开始有记忆的“年”,是在上世纪80年代。那时的农村,生活还比较艰苦,印象中除了过年能饱口福、穿新衣外,其余日子都很清寡。于是孩子们日日盼望新年,新年到,幸福也就到了,所以父亲总说“大人望种田,小孩盼过年”。那时的父亲很年轻,犹记得他挑担粮食并手提鸡蛋,领着我和弟弟走十多里土路赶年集的情景:大冬天父亲额头满是汗。到集上卖掉东西后,把换来的钱除了买年货外,还给弟弟我俩一人撕块布做个布衫,3.5元一件的新衣服足让我们乐此不疲。回到家后,父亲还要挑拣挑拣,把好吃的东西先藏起来,告诉我们说需等到过年才能吃......
过年终于等来了,除夕那天刚吃中午饭,我就迫不及待地催父亲准备年夜饭,而他却说要先贴年画和对联,无奈我只好端着浆糊做帮手。最后,当盼星星似的年夜饭终于端上桌时,几个孩子早已按捺不住。父亲又默默地给我们讲规矩,他先在神柜上点燃两根红蜡烛,请爷爷奶奶到上席就坐好后,我们等着,他却盛一碗米饭去拌进牛槽,慰劳辛苦一年的老牛,回来这才开始放鞭炮、过年。
“三十的火,十五的灯。”父亲每年除夕夜都会把火烧的旺旺的,映照的堂屋亮堂堂的。然后一家人围着火盆,大人包饺子,小孩吃瓜子、糖果,谈笑风生地“守年更”......
时光步履匆匆。转眼间,我已上了初中,那时的村里接通了电,生活条件大有改善,过年的年味比先前更浓。一进腊月,村口就支起一口大锅,烧着开水,家家户户都要把猪赶来杀年猪。那时我的父亲还健壮,见邻居拉猪过来,总是热心帮忙,小孩子们则围着看热闹。每到年根儿那几天,父亲磨豆腐、酿米酒、蒸馒头、炸油货忙得不亦乐乎,孩子们除了吃就是玩儿,幸福地像花儿一样!
最兴奋的莫过于和大人一起赶年集。父亲开着手扶拖拉机,把我们姊妹都拉着,几个孩子那个欢乐的心啊,比吃了蜜还甜。十里八村来赶年集的人,都拥趸在吴城镇两条不长的街上。老远望去,乌压压的人头攒动,混合着叫卖声、喇叭声、汽笛声热闹非凡。大集上的年货琳琅满目,买年货的人扛的,背的、挑的、提的姿态迥异;各式各样的糖果、糕点等吃的,让人垂涎欲滴。每每这时,父亲总是先给我们买点分着吃,让我们解解馋后再跟大人一起游逛......当我们喜洋洋地满载而归时,太阳都已经偏西了。
年夜饭桌上,我们已不再只顾得吃喝,也开始懂得享受和家人一起的温馨;“守年更”有了春晚相伴,似乎不再漫长,家家户户都在期盼着零点的钟声敲响,抢先燃放挂鞭“出天方”,祈求来年的兴旺吉祥......
光阴雕刻着经年。后来,我去外地上学,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;工作并生活在他乡后,回家过年变成了我可望而不可及的奢求。我的父亲也衰老了,沧桑的面庞,佝偻的背影让人心疼。本打算今年春节回家,陪陪他老人家,可父亲却在电话那头说:“娃呀,春节别回来了!特殊时期,我们要听党和政府的;做好疫情防控,别给国家添麻烦。”父亲的深明大义让我泪流不止......是呀,国泰民才安!心中有爱,便是团圆!
人生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旅行,拥有的、失去的都是风景。故乡的“年”虽已匆匆离我而去,但记忆深处那些时光的温暖,往后余生,在岁月的长河里非但不会走远,更会有增无减。一如我对祖国的依恋,对民族的情感!
“路遥归梦难成,离恨恰如春草,更行更远还生......”故乡的炊烟、过年深深埋藏于心底,积淀成了厚重的乡愁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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